久尔久港口的海关府邸。
波雅尔贵族“拉德乌”看着下面的港口处,那正排着整齐的队伍,登陆港口的医院骑士们,忍不住嘟囔道:“这群疯子怎么来了?”
大公殿下的谕令,是要他截杀杀死了新兄弟的凶手。
就在方才,他已感受到了那个凶徒的气息。
但问题是,这伙骑士团的人也在,别说去抓那个凶徒了,自己这些天都要夹紧尾巴做人,以免被这些嗅觉灵敏的家伙们察觉到端倪。
莱赫虽然是个新生吸血鬼,但再怎样也是大公殿下的直系血裔,在不动用血魔军团,自己也不亲自出马的情况下,总不能指望那些普通士兵能把这人逮住吧?
他凝眉思索了一阵,回到座位前,提笔迅速写了一封信,来到桌上摆放着的一座眼球处镶嵌着紫色宝石的石像鬼雕像前。
拉德乌将信纸塞进石像鬼遍布獠牙的口中,轻轻敲了敲其喉咙。
下一刻,这头石像鬼竟像是活过来了一般,张开大嘴不住咀嚼着,将信纸咽到了肚子里。
在信里,他先告诉了殿下,往黑海方向派出去的追兵可以撤回来了,他已捕捉到了凶手的踪迹;又将医院骑士团的不速之客抵达久尔久的消息报了上去。
他耐心站在石像鬼雕像前等候着。
片刻后,石像鬼的嘴巴吧嗒一声打开,从嘴里吐出来了一封信,上面用羽毛笔写了一行略显凌乱的字迹:“你自己做决定,我只看结果。”
显然,字迹的主人在看到这个消息时,很是不耐烦。
拉德乌接过信纸,心中松了一口气。
看来,大公殿下对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很上心。
也对,莱赫那个家伙,貌似是通过某种特殊手段强行成为自己等人的“新兄弟”的,其本质上根本就没那个天赋,顶多就是个残次品。
这等优伶般的幸进之臣,哪里值得殿下一直挂念。
“那就再等等吧,这帮子修会骑士都是一群疯子,没必要因为一个小人物就跟他们对上。”
…
天色渐晚。
圣约翰号的船舱里。
利奥正拎着个用鸭子尾羽和木棍制成的简易逗猫棒,逗尼斯玩。
小黑猫玩得不亦乐乎,不断伸出“戴着白手套”的粉嫩爪垫拍打着上面的羽毛,在狭窄的舱室里上蹿下跳着,仿佛利奥手中的逗猫棒,是一个极为凶恶的对手。
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,维塔利奥斯推开门,脸上堆满笑意:“我回来啦!”
利奥停下了手头的动作,有些意外:“你不是说要在久尔久住一晚吗?”
“我临时改主意了,怎么?不欢迎吗?”
维塔利奥斯提着一个麻布囊,长发湿漉漉的,尾端还挂着水珠,显然是才刚刚沐浴过,而且还使了那种带有薰衣草香味的昂贵香皂。
真香!
利奥看着对方修长洁白的脖颈,下意识吞了口唾沫。
察觉到自己动作的他,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——该不会是自己最近血魔药剂嗑多了,导致患上渴血症了吧?
肯定是这样。
总不可能是自己的取向有问题。
维塔利奥斯将麻布囊放到桌上,解开,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两只陶壶,精心料理的肉类香气顿时扑面而来。
“尝尝吧,红菜薯炖牛肉,还有一份烤鹿排。”
维塔利奥斯又献宝似地从身后取出了一瓶葡萄酒,在利奥面前晃了晃:“还有这个,据说是店里最好的葡萄酒。”
你这个消费水平,可不像是一个护卫的儿子。
利奥有些狐疑,但也没深究,谁还没有藏着什么秘密呢。
他连名字都是假的。
“多谢。”
利奥乖乖坐好,准备开饭。
他决定,等以后教维塔利奥斯几手压箱底的功夫,作为报答。
维塔利奥斯启下葡萄酒的软木塞,为两人分别倒满了一杯:“莱昂骑士,你既然是从君士坦丁堡逃出来的,应该见过那位以身殉国的君士坦丁皇帝吧?”
“嗯。”
当然见过,利奥可太熟了。
“那位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”
利奥指尖摩挲着尼斯小姐的脑袋:“他是一个刚硬如同大理石般的男人,作风简朴,性格执拗,甚至有些异想天开,为了挽救这个国家,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。哪怕有许多在我看来都十分可笑,根本就不可能取得成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