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部分石板寨接应
就在队员们围着物资箱忙碌清点时,鹰嘴崖据点的石洞内满是翻找物资的窸窣声和低声的惊叹——有人举着崭新的美式buqiang掂量分量,有人小心擦拭着夜视镜的镜片,还有人打开罐头闻了闻,朝同伴比了个满意的手势。马教官正拿着账本,逐行核对物资数量,笔尖划过纸面的“沙沙”声,混合着队员们整理装备的轻响,透着攻坚得手后的松弛。
突然,赵卫国贴在腰侧的口袋传来一阵轻微却急促的震动,是微型电台预设的信号提示——那是他和林晓燕约定的低频震动模式,既不会被旁人察觉,又能精准传递“有消息”的信号。他心头一紧,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,不动声色地对身边整理手雷的队员说:“我去看看通讯室的发报机还能不能修,你们先清点着。”
说着,他弯腰绕开满地的木箱,快步走到石洞最内侧的阴影里——那里是堆放废弃麻袋的角落,刚好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。他飞快地掏出藏在衣襟内侧的微型电台,巴掌大的黑色机身还带着体温,按下接收键的瞬间,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行闪烁的绿色加密文字,是林晓燕专用的“梅花密码”——这是两人在公安学校时一起设计的,用数字对应汉字笔画,外人就算截获也无从破解。
赵卫国指尖快速在电台按键上敲击解码,目光紧紧锁着屏幕:“2-3”对应“山”,“8-8”对应“雨”,后面跟着的“3-5-西”则是提前约定的补充代码——“3-5”代表护卫人数在三到五人之间,“西”明确指向石板寨西头。短短两秒,解码完成,他握着电台的手微微收紧,胸腔里涌起一阵难以喻的振奋:林晓燕不仅成功潜入石板寨,还精准摸清了“老鬼”的藏身处和护卫布防,连人数和方位都标注得一清二楚,这比预想中还要顺利!
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洞口的方向,东边天际已泛起一丝鱼肚白,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。想到林晓燕还独自潜伏在特务窝点,他不敢耽搁,快速将电台塞回衣襟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转身朝着马教官的方向快步走去,脚步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。
“马教官,这里交给你!”赵卫国的声音里裹着难掩的急切,却依旧保持着指令的清晰,他抬手对着人群中快速一点,“李锐、张彪、王强、刘刚、孙浩,跟我走!五人接应,速去速回!”被点到名的队员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,抓起靠在木箱上的武器,动作干脆得没有一丝拖沓——刚才清点物资时的松弛感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临战的紧绷。
马教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从腰间的弹袋里摸出四枚卵形手雷,重重塞进赵卫国手里,掌心的老茧蹭过他的手背:“这是改装过的进攻型手雷,杀伤范围十五米,遇到伏击先炸出缺口。我留十人守据点,剩下的人清点完物资立刻转移到河谷临时基地,电台保持长通,有事第一时间联络!”他顿了顿,又补了句,“注意石板寨的狗,半夜爱叫,绕着村东的老井走。”
话音刚落,老周叔就从背包里掏出张折叠的粗麻纸,塞进赵卫国掌心——纸上是用炭笔手绘的山路图,鹰嘴崖后山的羊肠小道被标成醒目的红线,关键岔路口还画着小箭头。“从这儿走,比走河谷近一里地,就是最后那段‘阎王坡’陡得很,石头上全是青苔,踩着路边的灌木走才稳。”老周叔指着图上的标记,“我在‘阎王坡’留了记号,红布条绑在灌木上,别走错了。”
赵卫国把地图揣进怀里,对着两人用力点头,转身就带着队员钻进了鹰嘴崖后山的密林。刚踏上羊肠小道,浓重的湿冷潮气就裹着腐叶味扑面而来,路面窄得只容一人通过,两侧的荆棘像带刺的网,刮得军裤“刺啦”作响。李锐走在队尾,借着夜视镜的绿光看清路面,不时提醒前面的人:“小心脚下,这块石头松了!”“左边有坑,迈大步!”
山路比老周叔说的还要陡峭,后半段的“阎王坡”几乎是垂直向上,又斜斜向下,路面的碎石混着青苔,军用胶鞋踩上去“滋滋”打滑。张彪脚下一软,整个人朝着坡下摔去,幸亏他反应快,一把抓住旁边的野葡萄藤,藤条被拽得“咯吱”作响,赵卫国立刻回身拉住他的胳膊,用力将他拽上来:“把鞋带系紧!踩稳了再动!”
几人不敢耽搁,哪怕摔得膝盖渗血、手掌被荆棘扎破,也只是咬着牙闷哼一声,依旧快步前行。凌晨的山风刮过树梢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,像是野兽的嘶吼,却盖不住队员们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。李锐借着夜视镜的微光扫了眼手腕上的军用手表,荧光指针指向三点二十分,他立刻喊:“队长!三点二十,比预定时间早十分钟到石板寨外围了!”
赵卫国抬手示意队伍停下,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,借着树影的掩护观察前方——石板寨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卧在山坳里,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透着微弱的油灯光,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枝干虬曲,在夜色里像张开的大手。“都藏好!”他压低声音,“李锐跟我去摸岗哨,其他人在这儿警戒,听我哨声行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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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口的老槐树下,一个穿灰布便服的特务正斜靠在树干上打盹,buqiang松垮地斜挎在肩上,枪口朝下对着地面,右手的食指还搭在扳机护圈上,显然是常年持枪养成的习惯。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,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,脚边扔着个空烟盒,烟蒂散落在地上,还带着点未散的烟味。
赵卫国趴在离槐树十米远的草窝里,草叶上的露水浸湿了他的袖口,却丝毫没影响他的专注。他从地上捡起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子,指尖掂量了一下分量,确认不会砸出太大声响,才缓缓抬起手,瞄准旁边的柴草堆轻轻扔了过去。石子“嗒”地落在柴草上,发出清脆却不刺耳的声响。
“谁?!”特务猛地惊醒,鼾声戛然而止,他慌忙直起身,一把抓过肩上的buqiang,枪口对准柴草堆的方向,手指紧扣在扳机上。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,见没什么动静,才骂骂咧咧地迈步朝柴草堆走去,脚下踢到地上的石子,发出“咔嚓”的脆响,在寂静的村口格外清晰。他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踩得很重,显然是在提防埋伏。
就在特务弯腰,伸手要拨开柴草查看的瞬间,藏在树后的李锐如蓄势的猎豹般扑出——他左腿蹬地,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,左臂死死勒住特务的脖子,手肘顶住他的下巴,让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;右手同时捂住特务的嘴,掌心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脸颊捏变形。
特务猝不及防,身体猛地一僵,下意识地要扣动扳机,却被李锐用膝盖狠狠顶住后腰——“唔!”特务疼得闷哼一声,浑身的力气瞬间泄了大半,buqiang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李锐勒着他的脖子往树后拖,特务的脚尖在地上划出两道浅浅的痕迹,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,很快就眼神涣散,失去了反抗的力气。
赵卫国早已快步上前,从背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麻绳,蹲下身快速捆住特务的手脚——绳结打得是公安学校教的“死扣”,越挣扎越紧。他又从怀里摸出块粗麻布手帕,用力塞进特务嘴里,确保他发不出声音,才和李锐一起将人拖到柴草堆后面,用干草盖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点衣角。“留个人看着他,别让他跑了。”赵卫国对赶过来的孙浩低声说,孙浩立刻点头,端着枪守在柴草堆旁。
“问清楚‘老鬼’的具体位置和布防。”赵卫国蹲在柴草堆旁,伸手拍了拍特-->>务的脸,指尖的力道不轻不重,却带着威慑力。特务缓缓睁开眼,看到赵卫国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,瞳孔猛地收缩,吓得连连点头,嘴里发出“呜呜”的求饶声。
李锐掏出腰间的匕首,刀鞘擦过枪身发出“咔嗒”一声,他用刀背轻轻贴着特务的喉咙,冰凉的金属触感让特务浑身一颤。“别乱动,我割开手帕,老实回答问题,饶你一命;敢撒谎,这刀就直接划下去。”李锐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,特务连忙眨了眨眼,表示自己听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