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,看着手中那方已被汗水浸湿的软帕,素白的缎子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触感和那缕勾人的暖香。
    他像是被蛊惑般,鬼使神差地拿起帕子,凑到鼻尖,轻轻嗅了一下。
    好香
    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他就像被雷劈中般,瞬间清醒,猛地将帕子甩开,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。
    谢云景!你在干什么!
    龌龊!下流!
    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    一边痛恨自己竟然接受了“仇人”的馈赠,还觉得好喝;
    一边又控制不住地回想她方才的笑脸、软语、还有那方帕子的触感
    谢云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纠结半天,最终还是把那方帕子捡了回来,折了折,塞进怀里。
    随即一把提起那杆亮银长枪,大步离开了练武场。
    接连几日,镇北侯府内可谓风平浪静,甚至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和煦暖意。
    谢时奕虽依旧忙于公务,但每日总会准时回府用晚膳。
    凌云斋内时常能见到世子夫妇一同出现的身影,世子爷那张惯常冷峻的面容,虽未必时时带笑,但眉宇间的冰霜确已消融许多。
    看向世子妃时,眼神中甚至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极淡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。
    偶尔世子妃为他递上一盏茶、理一理衣袖,他也不再如最初那般身体僵硬,而是默然接受,甚至偶尔会回应一两句简单的问答。
    这般变化,落在侯府上下眼中,无不啧啧称奇。
    下人们私下议论,皆道这位新奶奶果然是个有造化的“福星”,竟真能将那座万年冰山捂化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