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让碧玉去守着门口,自己则拖了张绣墩坐在床边,一边调息恢复,一边观察着这个男人。
    他的恢复力惊人,不到傍晚,那浓密的长睫便颤了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    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黑色眼眸,如同最寒冷的子夜,没有任何情绪,只有一片空洞的茫然和野兽般的警惕。
    但在目光触及床边的绾漫时,那空洞瞬间被一种难以喻的专注所取代。
    他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牵动了伤口,闷哼一声,额角渗出冷汗。
    “别动。”
    绾漫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。
    他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,那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。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
    绾漫明知故问,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。
    他眉头紧蹙,似乎努力回想,但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和剧烈的疼痛,最终只能茫然地摇头,声音干涩沙哑。
    “不知。”
    “那你可知我是谁?”
    绾漫凑近了些,纤纤玉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,迫使他与自己对视。
    她身上那缕暖香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息。
    男人深黑的瞳孔中映出她妩媚绝色的面容,那埋入潜意识的烙印开始发光发热。
    他几乎是本能地、艰难地开口,每一个字都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。
    “主人您是我的主人。”
    绾漫满意地笑了,如同成功驯服了最凶猛猎物的女王。
    她指尖划过他苍白的脸颊,感受着他皮肤下蓬勃的生命力和那诱人的阳气。
    “很好。从今日起,你便叫沉戈。”
    她为他取名,如同赋予一件武器新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