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先是拿起那本“锦绣阁”的账本,指尖点着其中一页,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    “碧玉,你去库里看看,去年秋冬入库的那批苏杭软烟罗和云锦,账上记着各入了五十匹,如今库中还剩多少?”
    碧玉虽不解其意,还是连忙去查了对牌和库房记录,回来禀道。
    “回小姐,软烟罗还剩三十八匹,云锦还剩四十匹。”
    绾漫冷笑一声。
    “去年秋冬的料子,放到今夏还未售罄?南街的绸缎庄,客流就算再少,也不至于如此。
    况且,我们前几日才从云锦阁回来,他们今春新到的软烟罗都快卖断货了。是我们锦绣阁的料子格外差,还是价钱格外高?”
    她翻到记录售价的那几页。
    “你看这里,同样的软烟罗,我们的进货价比云锦阁高了半成,售价却低了半成。一来一去,利润薄如纸,自然卖得‘慢’。”
    碧玉听得睁大了眼睛。
    “这王管事说是供货的老板看他是生面孔,故意抬价”
    “抬价?”
    绾漫指尖又点向另一处。
    “那这每月固定支出的辛苦费、茶酒钱又是给谁的?加起来比掌柜的月钱还高。是给了供货的老板,还是给了我们这位尽心尽力的王管事自己?”
    碧玉顿时哑口无,背上冒出冷汗。
    她虽不懂生意,但也听出这里面的猫腻了。
    绾漫不再多说,又拿起“杂货铺”的账本。
    “这间铺子的问题就更可笑了。”
    她语气带着一丝嘲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