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戈的目光牢牢锁住她,那双总是空洞或充满杀意的黑眸,此刻却仿佛被注入了奇异的光彩,虽然依旧带着困惑,却无比认真。
    “但是主人不一样。”
    “主人的样子,在属下眼里是清楚的。”
    他抬起手,有些笨拙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。
    “眉毛,眼睛,鼻子,嘴每一处都很清晰。”
    “属下能看到主人笑,看到主人皱眉,能看到主人在发光。”
    他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汇,最终用了“发光”这个简单却无比直观的形容。
    “看着主人,这里”
    他用拳头抵住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,眉头微蹙,似乎在感受一种陌生的悸动。
    “会很满。很安静。”
    “所以,”
    他总结道,眼神纯粹得如同最洁净的黑曜石。
    “属下不知道什么叫好看。但属下知道,主人是唯一的,是属下想一直看着的存在。”
    没有华丽的辞藻,没有刻意的奉承,只有最原始、最直白、甚至有些笨拙的叙述,却比世间任何甜蜜语都更具冲击力。
    在他的世界里,万物皆灰,众生无面。
    唯有她,是唯一拥有清晰轮廓、唯一会“发光”、唯一能让他死寂的心湖泛起涟漪的存在。
    这种超越了世俗审美、源于生命本能的认同与追逐,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纯粹和偏执。
    绾漫静静地听着,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、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动容。
    她本以为会听到一个木讷的“好看”,或者干脆得不到回答。却没想到,会听到这样一番惊心动魄的告白。
    不是关于皮囊,而是关于存在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