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时奕虽被绾漫劝去了书房,但心中记挂着她脚踝的伤,处理完几封紧急军报后,终究是放心不下,又折返了回来。
他推开内室的房门时,动作放得极轻,生怕惊扰了她。
室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羊角灯,光线柔和,映照着榻上侧卧着的身影。
绾漫似乎睡着了,呼吸清浅均匀,长睫如同两把小扇子,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她一只手臂枕在颊下,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锦被外,那截敷了药膏、微微红肿的脚踝露在外面,在朦胧的光线下,那抹红肿显得格外刺眼。
谢时奕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,钝痛蔓延开来。
他缓步走近,在榻边坐下,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脚踝上。
他伸出手,指尖在空中停顿了片刻,最终还是极其轻柔地、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上去。
指尖传来的肌肤触感细腻温滑,但那不正常的肿胀和热度,却让他眉头紧锁。
似乎是感受到了触碰,绾漫的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看到坐在榻边的谢时奕,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,随即漾开依赖和委屈的水光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。
“夫君你忙完了?”
“嗯。”
谢时奕低低应了一声,目光依旧胶着在她的伤处,声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。
“还疼得厉害吗?”
绾漫轻轻吸了吸鼻子,像是强忍着不适,细声细气地道。
“好多了就是还有些胀痛。”
她说着,下意识地想将脚缩回被子里,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这狼狈的一面。
谢时奕却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腕,不让她躲开。
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。
“别动。”
他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