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墨、墨哥,钥匙要不要收进你抽屉里?我、我帮你找个小盒子装着,省得丢了。”陈阳蹲在旁边工位,头埋在一堆转账记录里,声音从纸页间飘出来。他正把二叔的流水单按日期叠成整齐的一摞,最上面那张印着“50万转空壳公司”的单据,被他用红笔圈了个圈,还贴了张小便签,歪歪扭扭写着“重点盯防,跟女装店账户有关联”。
林墨瞥了眼陈阳手里的单据,想起上周这小子整理二叔假账时,漏了一笔2万的女装店支出,被李薇拿着账本找上门时,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。“不用,我自己拿着就行。”他把钥匙塞进外套内袋,贴着胸口的位置,“丢不了,比三叔藏发票还小心。”
话刚说完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——不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,也不是电话铃声,而是一种陌生的、带着轻微震动感的嗡鸣。林墨愣了一下,掏出来一看,屏幕上没任何新通知,却凭空弹出一个半透明的面板,底色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系统界面,上面的文字像打字机一样慢慢跳出来:
紧急变异任务触发!任务目标:保护李薇手中的“二叔xiqian真实证据”(含海外投资报告、50万空壳公司流水),避免被二叔及其手下夺走。任务奖励:除名进度+1%;任务失败惩罚:扣除除名进度3%,并触发“非主动除名风险预警”。
“不是吧?”林墨忍不住低骂出声,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,想把面板关掉,结果又跳出来一行新提示:
温馨补充:“非主动除名”包含但不限于“被诬陷开除”“因证据缺失承担连带责任”“卷入二叔xiqian案被追责”等情形,此类除名无法触发“回归现实”机制,宿主将永久滞留当前世界。
林墨的手指顿在半空,心里像被泼了盆冷水。他之前满脑子都是“怎么被爷爷除名”,根本没琢磨过“主动”和“非主动”的区别——要是因为二叔抢了证据,最后自己背锅被开除,不仅回不去,还得在这个破世界天天面对假账和烂事,比在家躺平啃外卖还难受。
“墨、墨哥,你怎么了?”陈阳听到他的骂声,从单据堆里探出头,眼镜滑到了鼻尖上,“是、是钥匙丢了吗?我、我帮你找,地上、抽屉里都看看……”他说着就要站起来,手里的流水单差点散落在地上。
“没丢,别瞎动。”林墨赶紧制止他,把手机揣回兜里,面板也跟着消失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:“就是觉得有点烦,这破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。”他靠在椅背上,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,心里盘算:保护证据就保护吧,至少能加1%进度,总比扣3%强,等这事儿完了,再想办法让爷爷把自己除名。
这时,李薇抱着一摞旧账本走过来,放在林墨旁边的桌子上。她的指尖还沾着点灰尘,显然是刚从仓库里翻出来的。“这些是二叔前几年的旧账本,我刚才去仓库找东西时看到的,里面说不定有遗漏的假账记录,你要是有空,也帮忙看看。”她说着,眼神往林墨的外套内袋扫了眼,“钥匙收好了吗?别随便放,二叔那人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林墨想起系统提示,又想起早上李薇说“二叔可能来抢证据”,心里突然有点慌:“你把证据放哪儿了?就放公司保险柜里?”
“不全是。”李薇蹲下来整理旧账本,声音压得有点低,“我早上看到二叔的手下在办公区门口晃悠,盯着我的工位看,觉得不对劲。刚才趁你跟陈阳整理单据,我把真的流水和投资报告锁进了带密码的文件箱,先放我车里了,保险柜里只放了几本无关的旧账——就算有人来翻,也找不到正经东西。”
林墨心里松了口气,又有点佩服李薇的细心——换做是他,肯定想不到这么多,说不定早就把证据随便扔在抽屉里了。“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真证据放去安全的地方?总放车里也不是事儿。”
“今晚下班先送回我爸妈家,他们小区有24小时保安,还有监控,比放公司和我自己家都安全。”李薇抬起头,眼里带着点疲惫,“我爸妈那有个老保险柜,是我爸以前做生意时用的,密码只有我们一家人知道,把证据锁在里面,应该没问题。”
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我还准备了几份空白的文件,排版跟真的流水单差不多,晚上回家时放在我家书房的抽屉里——要是二叔真敢派人去我家搜,就让他拿这些假的回去交差,至少能拖延点时间。”
陈阳坐在工位上,耳朵一直往林墨和李薇那边凑。他虽然社恐,不敢主动插话,却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。手里的流水单已经整理好了,按“日期-金额-备注”分了三摞,最关键的“50万空壳公司流水”被他单独放在一个透明文件袋里,还在袋口贴了张画着小太阳的便签——不是为了好看,是怕跟其他单据混在一起,万一林墨需要时找不到。
他想起上周整理二叔假账时,因为漏看了一笔2万的女装店支出,被李薇温和地提醒了一句,当时他脸涨得通红,差点哭出来。从那以后,他整理任何跟“钱”有关的单据,都会反复核对三遍,生怕再出纰漏。
“陈阳,你整理完了吗?”李薇的声音突然传来,陈阳吓了一跳,手里的文件袋差点掉在地上。他赶紧点头,把单据抱起来,小声说:“整、整理完了,都、都按您说的分好了,重点单据单独放着。”
李薇走过来,拿起透明文件袋看了看,笑着说:“做得真不错,比我整理的还整齐。这些单据你先收进-->>带锁的抽屉里,钥匙你自己拿着,别给任何人,包括我和林墨——多个人保管,就多一分安全。”
陈阳赶紧接过文件袋,用力点头:“我、我知道了!我会把钥匙藏好,藏在我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里,谁、谁都找不到!”他抱着单据,快步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,打开锁,小心翼翼地把文件袋放进去,又在外面裹了几层旧报纸——怕有人看到里面的单据。
二叔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,节奏乱得像没调准的钟。面前的桌子上,放着一张被撕碎又重新粘好的假账凭证,上面“女装店备用金”的字样还能隐约看清——这是他上周故意扔在垃圾桶里的,本以为能让李薇和林墨放松警惕,没想到李薇居然直接去银行调了真实流水。
“二叔,刚才去监察部盯梢的兄弟回来了,说李薇抱着一个牛皮文件袋,跟林墨分了一把钥匙,好像是公司保险柜的。”手下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李薇的车牌号和下班路线,“那文件袋看起来挺沉的,说不定里面就是流水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