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叙白冷冷地盯着那捧俗气又扎眼的花,重复了一遍,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不容置喙的压迫感:“我问你,谁送的?”
空气像是凝固了。
江语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护士服底下的皮肤都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。顾叙白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,这代表他真的动怒了。
周围的同事们都竖起了耳朵,一个个伸长了脖子,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射,脸上明晃晃地写着“有好戏看”。
江语不想把事情闹大,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她只能低声回答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:“一个高中同学,钱进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顾叙白英俊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。他当然记得那个在同学会上对江语大献殷勤、油腻得让人反胃的胖子。
江语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,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,连忙补充道:“我没想收,正准备让外卖员带回去,办理拒收。”
她说着,就想绕开顾叙白去找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等待的外卖员。
就在这时,一个尖利的女声像惊雷一样在护士站门口炸响:“江语呢?哪个狐狸精是江语?给我滚出来!”
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微胖女人,像一辆失控的坦克,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两个看起来同样不好惹的女性亲戚。
女人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和鲜花围在中间的江语,那身白色的护士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。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,指着江语的鼻子就破口大骂:“好你个小贱人,年纪轻轻不学好,学人家勾引有妇之夫!我老公的钱是那么好花的吗?”
江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,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
护士站里的同事们更是惊掉了下巴,开始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那些看向江语的眼神,瞬间充满了鄙夷和猜测,仿佛已经给她定了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