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警察的态度，像一个明确的信号。

审讯室里的气氛瞬间变了。

那个被林舟开了瓢的混混，叫李三，他不是傻子。他能在这一片儿横着走，靠的就是眼力见儿和他嘴里那个“上面的人”。他看着那个中年警察对自己上司都未必有的恭敬态度，再看看那个从头到尾只打了一个电话，就让事情反转的男人，心底那股嚣张的气焰，终于被一丝丝恐惧所取代。

他意识到，自己今天可能踢到铁板了。

年轻警察得了指令，立刻开始办理林舟和江语的手续。中年警察则亲自陪在顾叙白身边，脸上堆着笑，嘴里说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。

顾叙白没理他。

他只是转过身，迈开长腿，一步步走到了李三的面前。

李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，他旁边的同伙更是大气都不敢出。

“你上面的人，是谁？”顾叙白开口，声音很平，听不出喜怒，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，压在每个人的心口。

李三眼珠子转了转，还想嘴硬。在这种地方，后台就是他的命根子，怎么能轻易露底。他梗着脖子，色厉内荏地哼哼：“你管我是谁！我告诉你，我大哥可不是好惹的！”

“是吗？”顾叙白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弧度，那笑意里没有一丝温度，只有森然的冷意。

他没再追问，只是再次拿出了手机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发出了一条短信。短信内容很简单，只有一个名字。

李三。

几秒钟后，他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。是一份文件。

他点开文件，慢条斯理地看了起来，一边看，一边像是自自语般，轻声念了出来。

“xx局，规划科副科长，张建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