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语的嘴终于获得了自由。她没有哭喊,也没有尖叫。她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然后,用尽全身的力气,对着外面那个正和混混扭打在一起的林舟,发出了一声嘶哑的、几乎破了音的尖叫。
“救护车!快叫救护车!”
她是护士。
在那一瞬间,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被一种更强大的、源自职业本能的冷静所取代。她知道这一刀有多深,有多致命。后心,靠近脊柱和心脏再偏一寸,神仙也救不回来。
她要救他。
她必须救他。
顾叙白听到她的喊声,嘴角却扯出一个极淡的、虚弱的笑容。
“没事”他还想安慰她。
“你闭嘴!”江语第一次,用一种近乎命令的、不容置喙的语气对他吼道,“不许说话!保存体力!”
她看着他那张比纸还要白的脸,心疼得像被刀子反复地割。她用那只还自由的手,死死地按住了他后心那个血流不止的伤口,试图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,为他留住哪怕多一丝的生命。
温热的鲜血,顺着她的指缝,不断地涌出来,怎么也按不住。
她的手在抖,心也在抖。
“叙白”她带着哭腔,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。这是七年来,她第一次,如此清晰地、不带任何隔阂地喊出这个名字。
“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”
“为了我求你撑住”
听到她的话,顾叙白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,似乎又重新凝聚起了一丝光亮。
他看着她,看着她满是泪痕和血污的脸,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惊恐和担忧的眼睛。他想抬手,想帮她擦掉脸上的泪,可他的胳膊,却重得像灌了铅,怎么也抬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