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。
都尉府吏士找到苏礼,询问苏玉是否愿与张柏婚配。
苏礼沉默未,不知如何答复。
吏士随即前往中军帐禀明一切。
卫去病听闻后,以战事将启需留用为由。
苏玉编草履之法对军中有助、将其拒婚抗命应受的笞二十减为十;
张柏饲马勤谨有微功,将其原笞十减为五。
苏礼持刑牒随吏士前往营中刑台,见赵隶已等候在那里,二人目光相接,满是忧色。
不久,苏玉、张柏被军卒引上刑台。
吏士宣读刑罚令后,军候下令行刑。
张柏受完五鞭后谢过将军,被扶下时步履踉跄。
苏玉受刑时,卫去病悄然到场。
赵隶被他目光里藏着怒与忍的煎熬,慑得内心愧疚。
十鞭结束。
苏玉声颤却清晰地谢过将军,回医帐后自行敷药。
苏礼、赵隶来送药,她未抬头,径直从二人身边走过,往医帐而去。
赵隶望她背影,声低:
“玉儿怕是恨死我俩。”
苏礼蹙眉:
“恨有何用?此十鞭不足致死,侯府才是催命的。此数日必寻良策。”
他接赵隶手中药,置她小帐,转身即去。
赵隶回马厩时,见张柏痛得龇牙咧嘴,便掷药与之。
张柏边敷药边急道:
“速再劝你妹!将军有,先应之,他自有计!”
“少废话,敷完速营事。”
赵隶不悦应之,草草为他敷药,即至马厩侧,一面营事,一面苦思如何劝苏玉回心。
另一侧,卫去病于帐中翻检文书律例,令文书帐吏,查抄录法典中有无可免处置之条。
“律例中有无条载……脱籍奴若拒婚,主君可暂不收回者?”
徐自为摇头道:
“未之见也。脱籍奴仍为主君私属,虽重伤,亦听主君所遣。”
去病取一卷律例竹简,重置于案,声更沉:
“再查。查边地军府旧例,有无特例可循。”
苏礼也未闲,埋首文书堆中,细寻转机。
赵隶、张柏反复劝说苏玉,她始终沉默,只低头役事,对妙玲的调侃、营中流也全然无视。
李姮玉对她维持着不即不离的平和。
唯有赵君儿知晓她受了刑伤,常主动帮她分担活计,苏玉也只在这时会低声道句“谢谢”。
是日。
苏玉与赵君儿及几位医工出营采药,她心中算,距被送回侯府只剩四天,只待归时,兄长等人能安然无恙,己身已无牵挂。
日昃该返程时。
赵君儿见她还在愣神,欲拍她肩提醒返营。
苏玉突然喝止“别说话”。
目光扫过四周,发现草木无风颤动、鸟声全无,氛围诡异异常。
“咻——”
锐响擦耳畔过,她觉颊上一疼,抬手抚摸,黏腻温热,是血!
“啊!”
旁侧医工忽闷哼,栽倒。
她瞥见其胸前插箭,瞳孔骤缩。
——箭尾那撮灰扑扑的鹰羽,是匈奴之箭!
“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