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诊室里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冰冷。

江语坐在处置床上，任由陈静用蘸着碘伏的棉签清理她额角的伤口。每一次触碰，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，但这点痛，远不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。

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。

顾叙白已经脱下了那件沾上她血迹的西装外套，只穿着一件白衬衫。他站在急诊科的分诊台前，正在和护士长说着什么。他的背影挺拔而冷硬，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紧绷着，像一柄出鞘的利刃。

他没有再看她，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，将她牢牢地护在其中。

刚才还闹哄哄的急诊大厅，此刻安静得可怕。那群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家属，被顾叙白冷冽的气场震慑住，此刻正被几个保安围着，堵在角落里，敢怒不敢。

林舟守在江语身边，看着她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，气得眼眶都还是红的。

“江语姐，你疼不疼？要不要做个ct？万一有脑震荡怎么办？”他急得团团转，又不敢碰她的伤口。

“我没事。”江语摇了摇头，声音还有些虚弱。

“怎么可能没事！都流血了！”林舟恨得牙痒痒，“那群人就是一群疯狗！不行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！我非得报警，告他们故意伤人！”

“林舟。”

顾叙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。他已经交代完事情，走了过来。

“你去一趟信息科，”他直接下达命令，不给林舟任何反驳的机会，“我要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，神经外科护士站和配药区走廊的所有监控录像。一帧都不能漏。”

林舟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了什么。

“好！我马上去！”他知道这事比报警更重要，立刻转身就跑。

顾叙白走到江语面前。他低下头，看着护士已经为她贴好纱布的额角，那双总是冷若冰霜的眼睛里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