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事”江语摇了摇头,她撑着墙,重新站直了身体。她不能倒下。她还要等他出来。
很快,顾叙白被推了出来。
他躺在移动病床上,脸上戴着氧气面罩,双眼紧闭。麻药的劲儿还没过,他睡得很沉。那张总是冷峻逼人的脸,此刻苍白得像一张纸,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。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,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,却还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空气里。
江语立刻冲了上去。
她不敢去碰他背后的伤口,只能小心翼翼地,伸出那只还在发抖的手,轻轻地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。
他的手很冷,比刚才在救护车上时还要冷。
江语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,试图用自己脸上那一点点微薄的温度,去温暖他。
眼泪,再一次不受控制地,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。砸在他的手背上,也砸在她自己的心上。
刚才,是后怕和恐惧的泪。
现在,是失而复得的、劫后余生的泪。
只要他还活着。
只要他还能呼吸,还有心跳。
就好。
“江语姐,你别哭了。”林舟走过来,看着她哭得几乎要断气的样子,鼻子也一阵阵发酸,“我表哥他他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。”
江语没有理他。她只是俯下身,把耳朵轻轻地贴在了顾叙白的胸口。
咚。
咚。
咚。
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,透过薄薄的病号服,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