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烈摆摆手,坐到石椅上,打量着棋盘,赞道:“月儿布局巧妙,阿娜尔敢搏,各有各的长处。”
阿娜尔有些尴尬:“是臣妾一时兴起,还请王上见谅。”
冷月道:“阿娜尔姐姐很聪明,学东西很快的。
前些日子,他还跟我商量西域商路和蜀锦的贸易,颇有见地。”
陈烈闻,目光落在阿娜尔身上,“是吗?阿娜尔,你对商业感兴趣吗?”
阿娜尔点头:“我在西域的时候,也见过不少商队,知道做生意的好处。
如今风国幅员辽阔,物产丰富,如果能把西域,海东,甚至更远商路做得更好,富得流油,富得流油。只是……臣妾见识浅薄,还请王爷见谅。”
“你尽管说。”陈烈怂恿道。
阿娜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,比如如何借助疏勒国的关系,稳定西域的商路,如何从海上商人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,比如可以尝试发行一种“官交钞”,方便交易。
她的想法很开放,虽然有些想法很幼稚,也很超前,但陈烈与冷月却是看得目瞪口呆,佩服不已。
“阿娜尔妹妹,没想到你不仅懂西域的风土人情,还懂经商之道。”冷月赞叹道。
陈烈点头道:“你说的不错。日后若有闲暇,不妨将这些想法写成奏折,呈送户部。”
得到肯定,阿娜尔笑得很开心,月光下,她笑得特别灿烂。
此刻的她,再也不是那个因为政治联姻而略显疏离的异国公主,而是真正开始用自己的智慧与能力,融入到帝国之中,为帝国做出自己的贡献。
凉亭中,两人一边下棋,一边谈笑风生。
后宫之中,除了男女之情之外,更多的是在兴趣和见识上的交流和欣赏。
这种变化,微妙而深刻,使得这座皇宫,不再那么单调,而变得生动起来。
由工部和物院组成的勘查队,经过数月艰苦细致的实地调查,终于呈上一份详细的《汴淮运河勘查总录》,呈给陈烈。
这份报告肯定了沟通黄河、淮水运河的重大战略意义和经济价值,认为路线选择基本合理,虽然技术难度较大,但以我国目前的技术水平,也不是不能克服。
报告中还给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:这条路长达八百里,需要五十到八十万人,耗时五到八年,消耗的钱粮更是不计其数。
朝堂上,围绕着这份奏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。
“大王!这条大河若是成了,当真是万世基业,贯通南北血脉,北疆无忧,中原昌盛指日可待!纵有千难万险,亦当以举国之力,共赴国难!”
“王上三,你可要想清楚了!这是一项浩大而又漫长的工程,现在北方有柔然虎视眈眈,东方又有高句丽虎视眈眈,国内的政策还没有稳定下来,百姓才刚刚安定下来,根本不适合在这个节骨眼上冒这么大的风险!若工程中途出现变故,或引发民变,则国难当头!”
陈烈仔细看了看那厚厚一叠的勘测报告,特别是云裳带领的格物院提出的几个关键技术方案,比如用畜力推土的效率,以及初步的闸门联动方案,让他眼前一亮。
他没有被反对的声音吓倒,也没有被支持者的热情冲昏了头脑。
又过了几天。
“这条河,关乎国运,必须要修,不能大意。”陈烈慢条斯理地说道,“不过,正如对手所说,我们不能将所有的资源都投入进去。”
他提出“分段开挖、分步实施、以工代赈、军地协同”的方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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