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想象,刀锋刺进去的那一刻,他该有多疼。
她的手,在半空中顿了一下。
“江语。”
他忽然开口,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得厉害。
江语猛地回过神,抬头看向他。
他正侧着头,看着她。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里,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和毒舌,只剩下一种纯粹的、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温柔。
他看着她,缓缓地,一字一顿地说:“不疼。”
他看懂了她眼里的心疼。
所以,他在安慰她。
江语的眼眶瞬间又红了。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来。她知道,现在不是哭的时候。
她低下头,不再看他的眼睛,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动作上。
她用沾了生理盐水的棉球,一点点地,极其轻柔地,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血迹。她的动作,比对待任何一个病人时,都要轻,都要小心翼凡。
顾叙白能感觉到她冰凉的指尖,偶尔会不经意地触碰到自己的皮肤,带来一阵阵细微的、让他心尖都跟着发颤的战栗。
他不疼。
可他觉得,自己整个后背的皮肤,都在她那温柔的碰触下,着了火。
换完药,江语又端来一盆热水,要帮他擦身。
“我自己”顾叙白想拒绝。让江语帮他做这种事,比让他去面对凌依的刀子,还要让他觉得难堪。
他是个男人。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。可现在,他却像个废人一样,连最基本的自理都做不到。
“你别动。”江语打断了他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势。
她拧干毛巾,掀开他身上的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