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看到他赤裸的上半身时，江语的呼吸，还是不受控制地，漏了一拍。

他很瘦，但不是那种病态的干瘦。常年的自律和锻炼，让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漂亮。只是此刻，那具曾经充满了力量和爆发力的身体，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，胸口和手臂上，还残留着一些在仓库里打斗时留下的擦伤和淤青。

江语的目光，落在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上，心又是一阵针扎似的疼。

她避开他背后的伤口，用温热的毛巾，一点点地，帮他擦拭着胸口和手臂。

她的动作很轻，很慢。

顾叙白闭着眼睛，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。他能感觉到温热的毛巾滑过自己皮肤的触感，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让他安心的味道。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，不是因为疼痛，而是因为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、陌生的紧张。

他第一次，在一个女人面前，如此彻底地，毫无保留地，展露出自己的脆弱和狼狈。

而这个女人，是他爱了十年的人。

擦完上半身，江语的动作顿住了。

她看着被子底下他修长的双腿，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，连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。

两个人都没有说话。

空气中，弥漫着一种尴尬又掺杂着一丝微妙情愫的安静。

最后，还是顾叙白先开了口。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
“我自己来。”

他挣扎着想坐起来，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口，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，额角瞬间又渗出了一层冷汗。

江语见状，也顾不上害羞了。她连忙按住他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薄怒：“你不要命了！”

她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了某种决心，一咬牙，掀开了被子的下半部分。

“你你把眼睛闭上。”她红着脸，小声地命令道。

顾叙白听话地闭上了眼睛，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，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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